我国的建筑,从古代的宫殿到近代的一般住房,绝大部分(bùfen)是对称(duìchèn)的,左边怎么样,右边怎么样。苏州园林可绝不讲究(jiǎnɡ•jiū)对称,好像故意避免似的(shìde)。东边有了一个亭子或者一道回廊,西边决不会来一个同样的亭子或者一道同样的回廊。这是为什么?我想,用图画来比方(bǐfɑnɡ),对称的建筑是图案画,不是美术画,而园林是美术画,美术画要求自然之趣,是不讲究对称的。
苏州园林里都有假山和池沼(chízhǎo)。
假山的堆叠,可以说是一项艺术而不仅是技术。或者是重峦叠嶂(chónɡluán-diézhànɡ),或者是几座小山配合着竹子花木,全在乎(zàihu)设计者和匠师们生平多阅历,胸中有丘壑(qiūhè),才能使游览者攀登的时候忘却苏州城市,只觉得身在山间。
至于池沼,大多引用活水。有些园林池沼宽敞(kuān•chǎnɡ),就把池沼作为全园的中心,其他景物配合着布置。水面假如成河道模样(múyànɡ),往往安排桥梁。假如安排两座以上的桥梁,那就一座一个样,决不雷同。
池沼或河道的边沿很少砌齐整(qízhěnɡ)的石岸,总是高低屈曲任其自然。还在那儿(nàr)布置几块玲珑的石头(shítou),或者种些花草。这也是为了取得从各个角度看都成一幅画的效果。池沼里养着金鱼或各色鲤鱼,夏秋季节荷花或睡莲开//放,游览者看“鱼戏莲叶间”,又是入画的一景。
国家普通话考试阅读文章作品35号
我在俄国见到的景物再没有比托尔斯泰墓更宏伟、更感人的。
完全按照托尔斯泰的愿望,他的坟墓成了世间最美的,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坟墓。它只是树林中的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土丘,上面开满鲜花——没有十字架,没有墓碑,没有墓志铭,连托尔斯泰这个名字也没有。
这个比谁都感到受自己的声名所累(lěi)的伟人,却像偶尔(ǒu’ěr)被发现的流浪汉,不为(wéi)人知的士兵,不留名姓地被人埋葬了。谁都可以踏进他最后的安息地,围在四周的稀疏的木栅栏(zhàlɑn)是不关闭的——保护列夫•托尔斯泰得以安息的没有任何别的东西,惟有人们的敬意;而通常,人们却总是怀着好奇,去破坏伟人墓地的宁静。
这里,逼人的朴素禁锢(jìnɡù)住任何一种观赏的闲情,并且不容许你大声说话。风儿(fēnɡ’ér)俯临,在这座无名者之墓的树木之间飒飒(sàsà)响着,和暖(hénuǎn)的阳光在坟头(féntóur)嬉戏;冬天,白雪温柔地覆盖这片幽暗的土地。无论你在夏天或冬天经过这儿,你都想象不到,这个小小的、隆起的长方体里安放着一位当代最伟大的人物。
然而,恰恰是这座不留姓名的坟墓,比所有挖空心思(xīnsi)用大理石和奢华装饰建造的坟墓更扣人心弦(xián)。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//到他的安息地来的成百上千人中间,没有一个有勇气,哪怕仅仅从这幽暗的土丘上摘下一朵花留作纪念。人们重新感到,世界上再没有比托尔斯泰最后留下的、这座纪念碑式的朴素坟墓,更打动人心的了。
国家普通话考试阅读文章作品34号
地球上是否真的存在“无底洞”?按说地球是圆的,由地壳(dìqiào)、地幔(dìmàn)和地核三层组成,真正的“无底洞”是不应存在的,我们所看到的各种山洞、裂口、裂缝,甚至火山口也都只是地壳浅部的一种现象。然而中国一些古籍却多次提到海外有个深奥莫测的无底洞。事实上地球上确实有这样一个“无底洞”。
它位于希腊亚各斯古城的海滨。由于濒临(bīnlín)大海,大涨潮时,汹涌的海水便会排山倒海般地涌入洞中,形成一股湍湍(tuāntuān)的急流。据测,每天流入洞内的海水量达三万多吨。奇怪的是,如此大量的海水灌入洞中,却从来没有把洞灌满。曾有人怀疑,这个“无底洞”,会不会就像石灰岩地区的漏斗、竖井、落水洞一类的地形。然而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,人们就做了多种努力企图寻找它的出口,却都是枉费心机(wǎnɡfèi-xīnjī)。
为了揭开这个秘密,一九五八年美国地理学会派出一支考察队,他们把一种经久不变的带色染料溶解在海水中,观察染料是如何随着海水一起沉下去。接着又察看了附近海面以及岛上的各条河、湖,满怀希望地寻找这种带颜色的水,结果令人失望。难道是海水量太大把有色水稀释得太淡,以致无法发现?//
至今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海水会没完没了(méiwán-méiliǎo)地“漏”下去,这个“无底洞”的出口又在哪里,每天大量的海水究竟都流到哪里去了?
节选自罗伯特•罗威尔《神秘的“无底洞”》
国家普通话考试阅读文章作品33号
我们在田野散步:我,我的母亲,我的妻子(qī•zǐ)和儿子(érzi)。
母亲本不愿出来的。她老了,身体不好,走远一点儿就觉得很累。我说,正因为如此,才应该(yīnɡɡāi)多走走。母亲信服地点点头,便去拿外套。她现在很听我的话,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。
这南方初春的田野,大块小块的新绿随意地铺(pū)着,有的浓,有的淡,树上的嫩芽(nènyá)也密了,田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。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——生命。
我和母亲走在前面,我的妻子和儿子走在后面。小家伙突然叫起来:“前面是妈妈和儿子,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。”我们都笑了。
后来发生了分歧:母亲要走大路,大路平顺;我的儿子要走小路,小路有意思(yìsi)。不过,一切都取决于我。我的母亲老了,她早已习惯听从她强壮的儿子;我的儿子还小,他还习惯听从他高大的父亲;妻子呢,在外面,她总是听我的。一霎时(shàshí)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。我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,找不出;我想拆散一家人,分成两路,各得其所,终不愿意。我决定委屈(wěiqu)儿子,因为我伴同他的时日还长。我说:“走大路。”
但是母亲摸摸孙儿(sūn’ér)的小脑瓜儿,变了主意(zhǔyi或zhúyi):“还是走小路吧。”她的眼随小路望去:那里有金色的菜花,两行整齐的桑树,//尽头一口水波粼粼(línlín)的鱼塘。“我走不过去的地方(dìfɑnɡ),你就背着我。”母亲对我说。
这样,我们在阳光下,向着那菜花、桑树和鱼塘走去。到了一处,我蹲下来,背起了母亲;妻子也蹲下来,背起了儿子。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,稳稳地,走得很仔细,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,就是整个世界。节选自莫怀戚(qī)《散步》